本帖最后由 凯-岗 于 2010-1-19 13:38 编辑
长篇小说连载《野人纪》
二十八、野人依果一女当关
拉格还采纳了依果另一项建议,派出使者到艾卡城邦和库玛城邦通报情况,请艾卡和库玛大人通知在拉格边界的部落,万一发现情况不对,可以入境作战。此举看似深谋远虑,其实却是依果想起瓦鲁达的寨子就在艾卡与拉格城邦交界,亚特和噶多也在库玛、拉格与艾卡三地交汇处,当真需要向艾卡与库玛求援的话,这三个同学多半都会被派来,老同学就有机会聚会了。不料事态的发展当真应验了依果的未卜先知,此举在关键时刻起了关键作用。
依果回到军营,有一位客人在等着她,是日间一起开会的那个花白胡子的老族长。老族长仔细询问依果的年龄,专业所长,性格爱好,志向理想。依果逐一回答之后,怀疑老族长是在为儿子求亲,就问他儿子的年龄,专业所长,性格爱好,志向理想。老族长逐一回答,说他儿子今年十八岁,一无所长,性格孤僻,胸无大志——完全不像拉皮条的样子。然后,老族长向依果发出邀请,请她加入自己的部落,并承诺在依果升到龙披巫师之后,即任命她为长老巫师——也就是部落巫师的首领。老族长的部落是拉格城邦最大的部落,族人过千,占着东边最富饶的土地,依果虽然有些心动,却也诚实告诉老族长,她对当领导没有什么兴趣,而且也没有那个能力,婉言谢绝了。老族长惋惜之余,对依果说:“不着急,你再慢慢考虑,我部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。”
次日,吉洛大人接到拉格军令,率巫师出城作战。吉洛大人走出营帐,发现自己军队已经不止依果一人了,昨夜从各地赶来的巫师已有二十几人。吉洛大人即刻把队伍分成两队,其中一队本想任命依果带领,可放眼望去,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汉子,让一个年方十六岁的小姑娘统率,显然压不住阵脚,只好任命了一名象牙巫师带队,而把依果留在身边。经理作日惨烈一仗,依果对打仗已经失去了兴趣,乐得隔岸观火。
这一次,拉格大人吸取了经验,不再像昨日那样冒进,他亲率部落军团正面迎敌,命斯卡塔大人率猎人军团右翼攻击,祖鲁大人率领战士军团左翼防守,纳塔尔大人率领游击军团居中策应,吉洛大人那几十个巫师成了预备队。
剑龙军团也摆出了防守阵势,远远看见高大健壮的剑龙首领坐镇中军,抱着一头野牛吃得正欢。野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,像一把利刃穿透空旷的战场。
双方都取守势,这仗就打不起来了,战士们纷纷向领导请求出击,各级领导也不理解拉格为什么迟迟不发出进攻号令,从数量上讲,昨夜从各地赶来增援的人数已经补足了昨日一战的损失,各部落和猎人军团甚至有增无减,兵力占优却不进攻,令人费解。于是许多部落族长纷纷找拉格请战。拉格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战,脑子里总想着昨天依果说的那些可能、也许、或者,被族长们逼得紧了,拉格下令全军向前推进五十步,试探敌人的意图。
剑龙摆着锯齿阵势,依旧不进不退。剑龙首领吃完了一整头野牛,开始吃麋鹿,仿佛它不是统帅军队来打仗,而是领着亲友来野餐,让野人们觉得很受鄙视,特别是有地位的野人首领。拉格是很有地位的野人首领,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野兽鄙视,很容易就会被野人们鄙视,这种挑战是无形的,却更有力,于是他做出了最自然的反应,下令进攻。
老族长的部落战士最先突入敌阵,这个部落与剑龙王有世仇,奋勇争先,直奔剑龙首领,把锥型攻击的军团阵势扯成了矛型,后面纷涌而进的其他部落急忙左右补缺,以免老族长孤军深陷。斯卡塔大人的猎人军团错过了昨日一仗,这一次也非常卖力,从右翼迂回,与部落军团合击夹被切割在两军中间的几十只剑龙。猎人作战与战士不同,战士讲究整体配合推进,以完成战略目标为重,猎人注重消灭敌人个体,两三人合力一口一口地啃,战术效率更高,但整体效果不佳,在大军团作战中,主要还得依靠进退如一的战士团队,以及团体配合默契的各部落。本应成为战场核心的战士军团,这次却被撂在左翼担当防守,战士们无不觉得自己大材小用,几名首领围着祖鲁大人讨说法。但祖鲁大人自己也没地方找说法,只能极力安抚。
部落军团攻入敌阵后,推进的步伐越来越艰难,虽然有猎人军团在右翼协同,但猎人们只管缠住一只只剑龙厮杀,并不积极向中间攻击靠拢,拉格只好指挥大军向右攻击,试图与猎人军团把夹在中间的敌人消灭掉,再继续直进。好在兵力优势明显,剑龙们虽顽强抵抗,仍无法阻止两军合拢。拉格随即命令两军并进,直扑那位还在野餐的剑龙首领。擒贼先擒王是常识,算不上什么兵法。老族长奋勇当先,一路砍杀,好不容易冲到剑龙首领前面不及十米距离,却见身前的剑龙门突然双爪齐下,奋力地刨挖地面沙石。此举太为怪诞,野人门都不明白怎么回事。就在老族长身前两步开外,一只剑龙刨开的地面,露出一个洞口,洞里钻出一只小脑袋,老族长一惊,大叫不好。 从地下钻出来的是恐爪龙。
片刻功夫,几千只恐爪龙飞速蹿进了野人群中,此起彼伏的惨叫声,夹杂着拉格的吼叫,他带着十几名护城卫兵围成一个圈,边杀边退,边喝令全军撤退,眼角一瞥,看见老族长已躺在地上,咽喉被恐爪龙的刚爪割破,鲜血直喷。拉格一急,孤身跳出,一斧砍去,砍断了一只正要咬向老族长脑袋的剑龙脖子。拉格的灵兽猛犸大步踏来,踩住另一只剑龙的尾巴,那剑龙仰头厉叫,尾巴已被踩断。拉格把老族长抱起,递给猛犸。猛犸长鼻一圈,把老族长圈起,架到自己两只长牙上,回身大步向阵外冲去。
雷若老巫师的判断没错,剑龙们果然不是来送死的,它们昼伏夜行奔向拉格,并不仅仅是隐藏行踪,更重要的是为了隐藏反挂在它们肚子下的恐爪龙,每一只剑龙身下都带着六七只恐爪龙,到了拉格城下,剑龙们用龙爪刨地挖出地洞让恐爪龙藏身,不惜牺牲引敌深入,再让恐爪龙出其不意现身攻击。
恐爪龙身形不比野鸡大多少,如果几千只恐抓龙摆在阵前,在野人的投石飞矢攻击下,基本上活不下来两只,但如果相距极近,速度极快又刚爪凌厉的恐爪龙则大占优势,近身搏斗时,面对这种擅长集体捕食的野兽,野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,长矛还没扎中这只,肚子已被另一只剖开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野人们手足无措,一片混乱中,部落军团被消灭大半,只有靠后的几个小部落得以逃回,猎人军团也损失了一半,四散逃命。拉格最后突围,被几十只恐爪龙紧追,他那十几个护城卫兵拼死护主,一个接一个回身迎击。恐爪龙习性嗜杀,身前容不得一个活人,必须上去把人咬死,才会接着去追下一个,护城卫兵们都有丰富的狩猎经验,用这种前赴后继的办法延滞它们的追击,掩护城主。但恐爪龙杀人的速度实在太快,牺牲一个卫兵仅仅只是帮拉格多跑出两步,瞬间又被恐爪龙追上,十几个卫兵转眼间只剩两个,而距离冲过来救援的祖鲁军团还有一箭的距离。
战场形势突变,祖鲁还没发出命令,战士们已经扑了出去。率先冲在前面是一名龙披战士,他带着二十几名昨夜才赶到的生力军,做为战士军团的先锋摆在队伍最前方,一见前方兵败如山,顾不得搞清楚什么情况就先冲了上去,他身后紧跟着一名掌先锋旗的年轻鳄尾战士:布古卢。
龙披战士与拉格两人迎面狂奔。
从右翼猎人军团那边最先突出来的另一群恐爪龙,却已经越过了阵线,拐弯转向,向拉格拦截过去,龙披战士正好迎向这一群迂回包抄的恐爪龙,挥舞斧头横劈竖砍,已无力顾及正在追赶拉格的那一群。当拉格的最后一名护城卫兵倒在恐爪龙爪下,布古卢赶到了,面对疾扑而来的恐爪龙,他挥起旗杆横扫过去,咔咔嚓嚓一通乱响,七八只恐爪龙或身首异处,或断腿破肚,劈劈啪啪倒在拉格脚下。
迂回包抄过来的那群恐爪龙数量更多,瞬间把三四个战士的脚踝割断,其余人纷纷舞刀弄枪奋力抵挡,与龙披战士一道被阻隔开来。拉格、布古卢顿时陷入恐爪龙的包围中。布古卢的旗杆贴着地面舞得团团转,碰着立毙,竟然把恐爪龙们挡住了。
拉格的武器是一柄硕大的斧头,这玩艺儿砍剑龙脖子再合适不过,对付满地乱跳的恐爪龙,等于擀面杖打蚊子,全无用武之地,只能眼巴巴看着布古卢大展神威。
祖鲁率领战士们一字排开,用箭矢、投石、弹弓、飞镖、投枪,实施远程攻击。这是对付恐爪龙最有效的办法,使得恐爪龙四散分开,聚集不起它们最凌厉的群殴战力。
就在这时,城里奔出几名护城卫兵,仓皇向吉洛报告,东门桥下出现装备精良的沧螈军,数量达上千之众。
城内军队都集中在南门作战,东门只有几十名护城卫兵,显然不可能抵挡。吉洛看着前方还在拼命逃窜的军队,知道这次大势已去,却听到依果说:“是了是了,剑龙军团是引诱我们出战的诱饵,它们是在掩护沧螈军夺城!”
这个道理吉洛现在也想得明白,可是对策呢?毫无对策,部落军团、猎人军团溃不成军,战士军团还在与恐爪龙殊死作战,游击军团已经迎向大步进逼的剑龙军团,吉洛只能率领仅有的二十多名巫师,赶赴东门救援,估计这次是有去无回了。
战士们一阵乱轰之后,阵地上留下了几百只恐爪龙尸体,其余的逃回了剑龙阵中。剑龙军团也已趁势发起攻击,纳塔尔大人率领游击军团正面迎击,祖鲁已经获知东门出现沧螈军,急奔向拉格报信。
拉格看着身边围了一大圈的恐爪龙尸体,拍拍布古卢的肩膀,劈手夺过他的旗杆,仔细一看,却是一柄石矛,矛柄上嵌装着三只恐爪龙的刚爪。
布古卢是凌晨才赶到拉格城,早上被编入战士军团,分派到那名龙披战士队中,又被临时派做了旗手,把队旗挂到他的钩镰枪上,遭遇拉格被恐爪龙追得狼狈逃窜,这柄神枪赶巧大派用场,立下奇功。
拉格听到祖鲁的报告后,仰天长叹说:“没办法了,由他去吧,咱们拼了。”
布古卢说:“不能拼,还是先撤回城里,依仗高墙石屋抵抗,等待援军。”
拉格说:“现在撤回去也晚了,沧螈军肯定已经攻进城了。”
布古卢说:“想办法把城门堵上,要是撤得快,进城的沧螈军就不会太多。”
祖鲁说:“得赶快!”
拉格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领袖,甚至并不太有主见,听两人都这么说,就传令纳塔尔停止前进,殿后掩护全军退入城内,自己带着祖鲁的战士军团飞奔向东门。
东门是一座桥门,桥下是萨菲河。拉格城是依河而建的石城,地处平原,萨菲河从西向东流入大海,是拉格城的唯一水源,东门桥下有一座水闸,萨菲河水由此入渠,进入拉格城,提供全城食水。因为地处平原,四面受敌,拉格的城墙就都筑的很高,只在东门一处凹了下来,看似豁口,其实却比其他城门都安全,因为这里多处傍河,只有一座石桥可供出入,易守难攻。但这只是对剑龙、猛犸这类陆行野兽而言,拉格没有想到的是,远在罗柯泽的沧螈军竟然逆流潜行数百里,一夜之间遍布在拉格城外萨菲河两岸。
事前的轻敌,情报工作的欠缺,以及缺少有谋略的统帅之材,是拉格在这场史无前例的人兽大战中陷入被动的主要原因。之所以说这是史无前例,不在双方投入兵力的多少,此役剑龙数不过千,恐爪龙也不过三千,规模并不算很大,远远不及当年艾卡与库玛联手对付的三万鱼龙,正是因为规模不大,才导致拉格轻敌冒战,以及掩藏了野兽作战的一个性质上的重要变化:联合协作。以往野兽们也有合作,十几年前围攻雅娜城一役,猛犸、剑齿虎、犀牛、翼龙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围攻雅娜,各自为战,争先恐后,互不救援,结果被艾卡与库玛军队合力,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,这也是人类之优胜于野兽的智慧法宝:分工合作。但这一次,懂得分工合作却是野兽而不是人类,剑龙用障眼法夹带恐爪龙进入阵地是战术配合,引诱拉格军倾城而出,消耗实力,让沧螈军突袭空城是战略协作,真正的敌人不是在南门前鼓噪叫阵的剑龙,而是从萨菲河逆流而上的两万沧螈。
沧螈是水陆两栖野兽,体型与鳄鱼相仿,行动敏捷,性情暴戾,这批沧螈军训练有素,纪律严明,统一披着水藤甲,手执泡木锥——树木在水中浸泡千年形成的硅化木棍棒,棒头打磨成锥。在拉格被恐爪龙追得狼狈不堪的时候,沧螈的前锋军突然从东门桥下钻出。由于南门正在打仗,城内居民全部改由东门进出,城门大开,沧螈军一举得手,纷涌入城,前锋军迅速向前扩大控制范围,另一队则去打开水闸,以便让河里的一万多沧螈军进入城内水道——这事遇到了麻烦。
东门桥下的水闸是齿轮绞索机关,由一个绞盘牵引,但绞盘有个开关,是个小铁栓,装在石墙里,用手指一钩就能打开绞盘,问题是沧螈手不是人手,短粗而带爪,插不进墙眼,勾不到铁栓,一个沧螈头儿性急暴躁,硬是把指爪钻进了墙眼,却腾挪不开,奋力去扭,一声惨叫之后,指甲留在了墙内,堵住了墙眼,把铁栓牢牢卡住。于是几只沧螈上来砸墙,那泡木锥虽然锐利,却很容易脆断,弄得一地水晶般的碎块,连一丁点石屑也没砸下来。
水闸外,急等着进城大开杀戒的沧螈军急不可耐,闸房里的沧螈头儿更急,打不开水闸它就要被军法从事,被沧螈将军跺成肉酱——用脚跺,而非刀子剁。沧螈头儿用牙咬,用脚踹,拿脑袋撞,把自己折腾得多处骨折也没能拉开那铁栓,绝望中索性跳出窗户,飞身而下,直接撞向水闸,用这种以死报效的壮举挽回了一点点面子。
水闸虽然顽固,城门却是洞开,这道石门并不宽敞,并排只能挤进三只沧螈。沧螈腿短腰长,在陆地上行动远不如在水中敏捷,走起路来屁股左右摇摆幅度超过九十度,姿势不甚美观,还要拖着肥大的尾巴,在那位悲壮的沧螈头儿折腾水闸绞盘期间,从城门进来的沧螈不到百十来只,并且后面的再也挤不进来,原因是前面出了状况:一个绿色脑袋的野人挥舞着一柄大木棰,把沧螈一只一只地砸飞出城。
的确,那颗绿色脑袋就是瓦鲁达的著名标志。
瓦鲁达与科娅尾随剑龙军团来到拉格城外,被剑龙军阻挡在战场后面,搞不清情况,便折向西南去找依果的寨子,扑了个空。科娅说:“跟你说她肯定进城参战了你还不信,活该白跑一趟。”
两人再返回拉格,大路已被封锁,有战士把守路口,让路人都绕道从东门入城。差不多就在沧螈军出现之前,瓦鲁达才刚刚进城,正在街边向人打听依果,身后就乱了套,一群凶神恶煞的沧螈杀进了城里。
江湖经验丰富的科娅知道沧螈不擅攀爬,早已跳到街边一栋房子的屋顶,招呼瓦鲁达赶紧上来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瓦鲁达是艾卡城邦的战士,按规矩,其他城邦发生任何战争,如果没有艾卡大人的命令,瓦鲁达是不能参战的,所以他无意到南门一逞英雄,甚至并不打算理会那些见人就杀的沧螈前锋军,直到一只沧螈扑到了他跟前,张开大嘴咬向他的脑袋。瓦鲁达正要抽出大木棰迎战,一根法杖突然伸到那只沧螈面前,一团红光一闪,沧螈痛苦地一扭脖子,龇牙咧嘴地向后倒去。瓦鲁达肩头被人一拍,回头一看,依果笑嘻嘻地看着他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吉洛大人带着二十名巫师迅速赶到,扑向了沧螈前锋军。依果本来紧跟在吉洛身后,打掉那只企图品尝瓦鲁达脑袋味道的沧螈后,与瓦鲁达手拉着手,问他从何处来,往何处去。瓦鲁达说他从库玛来,还不知道要往何处去。依果说布古卢就在南门,刚才打仗立了大功。瓦鲁达说:“你比以前漂亮了。”
依果说:“你比以前帅了。”
瓦鲁达说:“这些沧螈来干什么?”
依果说:“不知道呢,别管它们,说说你的事,我听说你被人暗杀了。”
瓦鲁达说:“没杀成,刺客就在上面呢。”说着把下巴一扬,指向蹲在屋顶张望的科娅。
依果说:“挺漂亮的,她干吗暗杀你?”
瓦鲁达说:“不知道,我就是为这事来的。”
然后有人向他们撞了过来,是负了伤的吉洛。
面对两百多只精干的沧螈前锋军,吉洛这二十多人充其量只能稍微延滞一下它们进攻的速度,在依果与瓦鲁达嘘寒问暖大聊家常这片刻间,吉洛再一次成了光杆司令,只身一人退了回来。
依果这时大概想起了自己的职责,举起法杖站到吉洛身前,迎向急扑而来的一只雄壮的沧螈。沧螈的泡木棒被击飞,却没有任何迟疑,一口咬住依果的法杖,旁边另一只沧螈张开大口向依果当头咬来。瓦鲁达急忙箭步扑上,抡起乌青大木棰照着沧螈的嘴巴一棰挥去。沧螈身子屹立不动,脖子鲜血狂喷,脑袋已经飞向了城门。牟牟用它那独角向咬住依果法杖的沧螈狠命一顶,沧螈惨叫一声,横身飞撞在石墙上,脑浆凹进,当场丧命。
这场面对沧螈的战友们很是刺激,纷纷放下追逐的目标,向瓦鲁达与依果蜂拥而来。野人作战的风格是能进不退,虽然面对上百沧螈,依果依然大步上前,挥杖乱击。瓦鲁达紧随她身边,把大棰抡得呼呼作响,抡出一团乌青色的气雾,一棰一只,照准城门上的方向砸飞过去。牟牟撒开蹄子,在两人左右横冲直撞,撞翻了十几只沧螈。
其实瓦鲁达并没有奋勇作战驱逐沧螈的意思,只是依果一步一步地逼向城门,他不得不紧随其后,把一只只企图伤害依果的沧螈击飞出去,完结一只沧螈的性命耗时不朝过一秒种,所以当依果问他这是什么绝技时,他随口回答说:“这叫做秒杀。”
等依果和瓦鲁达杀光入了城的沧螈,站到城门下,门道里已经堆满了沧螈尸体,严严实实地把城门堵住。城门有内外两道厚木门,依果见自己已经出不去了,就费力地把内门重新关紧,搭上树闩,拍拍手上的灰尘,拉着瓦鲁达说:“你陪我一起守城门吧,对了,那个漂亮的刺客跟你来干什么?”
瓦鲁达说:“她叫科娅。” |